铮弯腰拾起病历,声音压低,"关于上个月印刷厂的事,领事馆希望低调处理。"
雾岛的手指僵在半空。他深深看了段寒铮一眼,转身时和服袖口拂过宋觉青的手背——冰冷如蛇鳞。
"明晚的慈善晚宴,期待二位光临。"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。
直到银发身影消失在楼梯口,宋觉青才发觉自己掌心全是冷汗。段寒铮仍然保持着医官的姿态,但右手指节已经泛白。
"你的发卡,"他突然开口,"是林家的手艺。"
宋觉青心头一震。林雀遥的父亲确实是老城厢有名的银匠,但这细节不该出现在海关人员的资料里。
"段长官对发饰很有研究?"
段寒铮从怀中取出怀表,啪地打开。表盖内侧除了她的照片,还有一小块蓝色布料——和林雀遥送她的发卡同色。
"三天前,林家银铺被搜查。"他的声音不带感情,"这个藏在砖缝里。"
宋觉青的呼吸停滞了。那块布上隐约可见褐色血迹,边缘有烧灼痕迹——是组织用的密写布。
"你想要什么?"她压低声音。
段寒铮合上怀表,右手终于从口袋抽出。掌心里躺着一枚铅字——"青",和她炸印刷厂用的活字同一批次。
"明晚七点,华懋饭店。"他将铅字放进她白大褂口袋,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她肋骨下方,"穿蓝色礼服,戴这个发卡。"
"如果我不去呢?"
段寒铮转身走向楼梯,黑大衣下摆扫过台阶。他的回答飘散在风雪中:
"那就准备给林雀遥收尸。"
窗外,最后一片雪花落在宋觉青的朱砂痣上,融化成一道似泪的水痕。
(本章节完结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