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学院公告栏前挤成沙丁鱼罐头时，我正用《金瓶梅》给陈榆扇风。虽然我自己也累得够呛，但是陈瑜因为有点虚胖，所以他看上去明显更热。汗珠顺着他三层下巴滚进衣领，在"国家奖学金公示名单"上洇出个滑稽的圆斑——申颖的名字压在裴丽上头，好像在向众人炫耀着什么似的，0.5分的差距精确得像手术刀切口，让人觉得有点不可思议。
"这不科学！"陈榆的泡面叉戳向申颖的加分项，"书法比赛特等奖加3分？她连握笔姿势都不对！"油渍在"兰亭杯"三个字上晕开，我突然想起迎新那天，申颖行李箱轮轴崩飞时，散落的宣纸上盖着"贽"字朱砂印。
裴丽缩在梧桐树荫下，帆布鞋尖画着《九成宫醴泉铭》的笔画。她抬头时，我瞥见笔记本里夹着张泛黄照片——五岁的她握着毛笔，身后女人颈间晃着茉莉吊坠，与甄真那枚一模一样。
"让让！学生会检查！"章飞挤进人群，腋下的考勤本露出王妍的请假条。他擦汗时袖口上翻，腕间有道新鲜墨痕，形似"贽"字末笔的捺脚。
我趁乱摸进教务处档案室。月光透过铁栅栏，在奖状堆里切出牢笼般的阴影。申颖的书法作品《洛神赋》卷轴摊在桌上，蚕茧纸在幽蓝月光下显出血丝纹路——这分明是殡仪馆专用的往生纸。
"翩若惊鸿，婉若游龙。"指尖抚过曹植的词句，墨香里混着福尔马林气息。手机闪光灯亮起的瞬间，宣纸背面浮出暗纹：数百个"贽"字组成林娇的肖像，画中人的右手小指系着蓝丝带。
门外传来钥匙转动声。我闪身躲进档案柜，透过缝隙看见章飞正在篡改考勤系统。屏幕蓝光映亮他扭曲的脸，王妍的缺勤记录正被替换成"病假"，而时间栏赫然显示"2001.7.23"。
"好看吗？"
申颖的吐息突然喷在耳后。她指尖转着把裁纸刀，刀刃反射出《洛神赋》里的暗纹："没想到白公子对殡葬艺术也有研究？"刀尖划过我喉结，在档案柜刻下朵六瓣梅花。
我们僵持时，裴丽的哮喘喷雾滚进门缝。申颖抬脚碾碎药剂瓶，蓝色药雾中，她腕间的绷带渗出血迹，在月光下拼成"ZY-0723"的编号——与解剖室那具神秘标本的标签完全一致。
"你们在找这个吧？"
甄真幽灵般现身，旗袍下摆扫落满架档案。她抛来枚青铜钥匙，落地时砸出《兰亭序》的韵律："三年前的书法比赛，冠军本该是裴丽母亲。"
突然停电的档案室响起纸张翻飞声。应急灯亮起时，申颖的裁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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