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交界处，耳垂上终于戴了银质耳钉。
"弹错了。"他走进来，左手按在琴键高处，"这里应该是增六和弦。"
他们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相隔三度音程。榆陌闻到长霖身上有股廉价洗发水的柠檬味，混着夏日特有的汗湿。当他故意弹错一个音时，长霖修长的手指立刻覆盖住他的——皮肤相触的瞬间，榆陌发现对方指尖有厚厚的茧，根本不是差生该有的样子。
暴雨突至的周五，榆陌在垃圾桶里发现了被撕碎的省音乐大赛报名表。他撑着伞跑遍整个校园，最后在体育馆后墙找到淋成落汤鸡的长霖。男生正用石子往墙上划五线谱，雨水一冲就消失不见。
"为什么撕掉？"榆陌把伞倾斜过去。
长霖的白色挑染贴在额头上，像道早生的华发："我家开修车厂的，老头觉得玩音乐不如学拧螺丝。"
榆陌突然拽过他的手，在掌心写下一串数字："我姑姑是音乐学院教授。"
长霖的瞳孔在雨幕中微微扩大，棕色虹膜边缘泛着奇异的金。下一秒他突然把榆陌推到墙上，伞骨在撞击中折断。雨水中榆陌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大得离谱，而长霖只是凑近他耳边说："你知道我为什么总逃物理课吗？"
雨声吞没了后半句话。但榆陌看清了他用湿漉漉的手指在自己课本上写的字："因为耳鸣。十二岁那年鼓膜穿孔，左耳听不清高频音。"
后来他们总在天台补课。长霖趴在晒得发烫的水泥地上写题时，榆陌会念物理题给他听。当长霖第三次解出正确答案时，榆陌突然说："长霖你根本不笨。"
男生的笑声混着蝉鸣："我只是讨厌被规定该怎么活。"他反手弹了下榆陌的额头，"像你这样当模范生，不累吗？"
榆陌望着远处操场上升腾的热浪，第一次说了真心话："累。但我爸肺癌去世前，最后句话是让我考清华。"
长霖的吉他声停了。盛夏的风突然转向，吹散了榆陌衬衫口袋里露出半截的医院处方单——盐酸帕罗西汀，抗抑郁药物。
七月底的黄昏，长霖撬开了音乐厅的三角钢琴。当《凤栖》的旋律响彻空荡的礼堂时，榆陌正在门口拦住闻声而来的教导主任。他撒谎说这是艺术节排练，而身后长霖的演奏正进行到华彩乐章——那段他们一起修改了十七次的转调。
"其实我听得见。"分别那天榆陌突然说，"雨里你没说完的话。"
长霖正在往榆陌的课本里夹乐谱，闻言挑起眉毛："哦？"
"你说逃物理课是因为...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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