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指少女眉心仍未消散的神光道:“他们若知此物现世,天下必会血雨腥风,怀璧其罪,你难逃一死。”
“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。”生性谨慎的少女不肯坦白。男子对此倒很欣赏:“那把独步天下的神剑就在你体内。更确切地讲,它躲在你的梦里。”
矩仙署撤去,周循绕府观察数圈,确定已无危险才跑回府中。炭骸委地,形销难辨,门口那棵梨花树徒余焦柯断桩。这就是她生活多年的地方,而今被付诸一炬,转瞬成空。
颠沛流离时只为活命,直至遇到薛莹她才可敛去锋芒,做个天真少女,大胆贪恋家的纵容与庇护。
黄粱一梦,倾厦而醒。
见此灭门惨案男子毫无触动,似乎早已料到。帝星怎可落入凡尘之家,命数罢了。
但看着倔强的少女,他不敢将此话说出。恨意有时比生命还长久,可若恨得是自己呢?
············
一天一夜,还是没能找到阿莹。周循骑上灰驴回首望去,梨花断桩上她刻了暗号,如果阿莹回来,就知道“薛令”还活着。
为保安全,她刚随口改了名姓。
“我乃你师叔陆敲白,现在可以随我走了吧,周循。”
少女骑驴还不太熟练,远远望去甚至有些滑稽。任谁也不会想到,这个面庞清秀灵动的十二岁孩童,此时心里想的却是,她愿为生命中这仅有的温暖柔情,押注死生无常的命运。
一滴水顺着少女的脸颊流下,驴兄不满地哼唧了两声,似乎在催促。
“嘀——嗒-”
细密的雨珠坠在林梢的叶尖上,是今年的第一场春雨,它会洗刷掉大地上曾经发生又湮灭的痕迹,同时也带走无名之辈残存在这世上的尘埃。
庭树不知人去尽,春来还发旧时花。
风景依稀似去年,不见同来望月人。
“走吧。”
零星几缕炊烟藏于连绵的山峦间,银涛如龙自最高峰倾灌而下,一路蜿蜒绕行水势不减,环抱住坐落于群山之中的储仙城。于苍穹俯瞰此处格局,宛若盘龙戏珠,灵气氤氲。
储仙的白日远长于黑夜,已然戍时,此地仍是青天朗日,未染暮色。
青色旧砖墙旁的海棠昨日才抽出新芽,躺在老树粗壮枝桠上的少年左右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,却隐隐透着一股波澜不惊的神秘气质。
‘汪汪!’犬吠扰了黄昏时分的清净,也断去纠缠难解的思绪。少年单腿翘起,随手拿过刚当作枕头的《甘石星经》丢向白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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