紧束在头顶的发如今四散着,黑发垂萎在地上无限温驯。视线被遮挡,眼前一片黑暗。
头顶没传来声音。
纱明透觉得他趴了很久很久,久到他想起十年前被师尊罚在且行宫殿外,满身疮痍筋疲力尽。那次似乎也跪了很久。
他不大记得了。
“下去吧。”
“弟子遵命。”
纱明透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,忍着膝盖处传来的酸痛一级一级往下下楼梯。
唉,真是老了,身子骨不中用了,才跪了这么一会儿就软得跟什么似的,想当年他可是跪了十天都还有力气叫板的狠人,正是,小爷天下第一狂,左牵黄,右擎……不好!
心里正念着歪诗,纱明透一个不留神脚下一滑,身体瞬间腾空。看着逐渐贴近的地面,纱明透屏住呼吸闭上眼。
君子报仇来世不晚,脑袋掉了碗大的疤,下辈子还是条好汉!
预想中的剧痛没有袭来,纱明透感觉他被一股力轻轻握住,轻轻放回地面。
“看来这些年,你将本尊教授的东西全忘光了。”
言外之意就是,怎么下个楼梯都不会。
收回外放的灵力,重行剑尊第一次仔细打量这个十年未见的二弟子。
脸色苍白,宽大衣氅也掩不住的消瘦,头发罕见地没有束成一束,符修丹修似的散着。没再套那些金光闪闪的战甲,而是穿了一身松散青衣。当然,也没有佩剑。
重行剑尊垂了垂眼。
“你的剑呢。”
(本章节完结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