跨年夜的那天,第一场雪下得很大。中央广场挂满了红色,被落下的雪覆盖住。来来往往的人很稀少,大部分都行色匆匆的。
程诺撑着伞站在中心处,前上方大屏的光映在他的脸上,瞳孔中画面不断切换,播放着许家独子经抢救无效,最终死亡的消息。
“12月31日十一点三十分,经确认,前许上将独子于今晚突发隐疾,疑似情绪失控,行为过激所造成的自杀.......”一名无名女记者情绪激动地在现场报导着。
“抱歉,这里不允许摄像,请麻烦收起来。”镜头晃动,屏幕里的画面十分混乱。听到消息的前许上将,当场心梗发作,捂着胸口僵直倒地。混乱的人群,鸣笛的救护车,与冷寂的中央广场鲜明地撕裂着。
程诺收回目光,垂眸低头将下半张脸掩在围巾里,迈步走回家。
暖黄的灯光下被照得明亮的十字路口,撑着伞的程诺在飘雪中穿过,随后右转,走入一条昏暗的小巷。走了大约十多分钟,他在一栋略显破旧的公寓前停下。外边石砌围墙上的信箱口插着一叠近期的报纸,暴露在外的半边已经沾了雪。
程诺拿出来抖了抖,径直往里走去。从一楼到三楼,只能凭借着从小窗户透进来的微弱的光亮,如果不是因为足够熟悉,也许程诺也不敢保证下一秒是否会踏空,然后狼狈地摔在地上。
站在家门口,程诺掏出仅有两个钥匙的钥匙扣,接着旋转开门,进到这个他生活了二十八年的屋子,准确来说,应该是二十六年。
四十平米左右,进来就是客厅。程诺把手上的报纸放在侧边鞋柜上,也不打算吃饭,直接进了卧室。卧室很小,一个床和一套桌椅几乎占据了全部。程诺进来脱掉身上的大衣,解开围巾,顺手攀在椅背上,坐在了桌前。
不知道在想什么,他拿起桌上那块金色的胸牌,拇指轻轻地摩挲,上面的字已经模糊了大半,能依稀看清的只有一个“程”字。
外面的跨年时钟,在进行着最后的倒计时。
“十”
“九”
.......
“三”
“二”
“一”
“哔——”
跨年夜的十二点整,所有人都迈向了新的明天,唯独一间仅属于程诺的二十八年的屋子却永远留在了过去。飘下的雪经过那间屋子的窗户,剩下的只有桌子上散落的药片和滚落到地上的药瓶,桌子边枕在臂弯上的人没能听见跨年的敲钟声。
这一觉,程诺感觉睡了很久,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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