芒城的六月总是雨季,背阴的阳台总有一股潮湿的味道。有人说很多美好的回忆都是在夏天,矫情的青春伤痛文学里永远在怀念那个十八岁的夏天。人是这样的,总是喜欢自己没有的东西。
我讨厌夏天,讨厌学校只有一件换洗的外套和两件夏季校服。讨厌背阴的阳台晒不干的衣服。其实我更想时间过得快一点,春夏秋冬都快一点,因为我根本没有什么再也回不去的季节。
潮湿的衣服让我在聒噪的蝉鸣和连绵不绝的雨里过冬天。
初二那年哥高考结束,我求他去给我开期末的家长会。他忙的很,给他高中的学弟学妹补课,赚好多钱。我心里吐槽是不是他妈妈行情变差了,怎么他还缺钱花,又觉得不该对他这么刻薄,至少现在。
他还是答应了。我抬头看他架着黑框眼镜的高挺的鼻梁,想起来班上前面几名的同学也戴着这样的眼镜,但是没哥好看。老师说他们以后是要考芒城一中的,以后努努力考个好大学,一中的前几名都是能去京城大学,榕城大学的人。
我问他你能考京大吗。
哥笑了笑说他报了榕大。
我说哦。
然后没了下文。
哥给我开完家长会,拿着我的成绩单气笑了。因为我比他教过的最差的学生还要差。哥见过我小时候的样子,他并不说我笨,也并不觉得我真的无可救药,他问我每天在干嘛。我说在家里不想写作业,在学校也不想。
他探究地看着我六月份还穿着的校服外套,我不知道他在探究什么。
我希望不是探究我泛着湿漉漉的气息的外套。但聪明如他,进而也能追问出外套下面的青紫。
校服外套让我在聒噪的蝉鸣和连绵不绝的雨里过冬天。
有时候我想回去给自己一巴掌。要知道能追问出结果的,其实是已经不打算瞒着的东西。哥说以后不想在家里呆着,就去找他吧。
我真想给优柔寡断的自己一巴掌。
那个暑假哥也给我上课,让我能勉强在试卷上写出点名堂。其实夏天也确实挺好的,我不至于因为叛逆挨打。因为我那个爹酗酒之后几乎是无意识的,他也会后悔打我。暑假的话,我就不会带着学校的怨气晚上和他吵架。
回忆真的会美化很多东西。我开始感到害怕,害怕我这种心胸狭隘的人真的可以原谅一切,所以我告诉自己永远不要怀念从前。
哥如愿以偿地考上了榕城大学,就在隔壁市,但对于我来说,那又是一个难捱的秋季。
老师讶异于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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